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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郭药师嘴角竟然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。

    郭药师最后淡淡地说道：“前几日，我还曾想过，若是再使把力气，十年之内应该可以封侯，可看到镇北王如此年少时，顿时就没了争霸天下的兴趣……已经四十二咯，哪还有几年好活？”

    当初郭药师带着甄五臣应募入军后，曾经捧着粥盆对甄五臣抹泪说道：“只要日日能吃饱，死了也值！”

    郭药师再问道：“董小丑叛乱被诛杀，上万人都死了，俺们活下来那晚又说过什么？”

    甄五臣心中明白，张令徽今日自作主张封闭城门，坐实了他与王安中的勾结，为的是激化镇国军与常胜军的矛盾。

    郭药师仍然在思考，实际上，他对于韩逍遥的大度，也非常不能理解，可事实摆在面前，他又不得不信。

    他现在希望破灭，话语偏激起来，甚至极尽挖苦嘲讽郭甄二人。

    “对……怎么？”

    甄五臣不禁莫名，你这算啥意思？封侯……封王！明白了，韩逍遥起步就是王，郭药师看着对方，再想想自己忙碌拼命一辈子，人家几个月就做到并且超越好几阶，确实挺没意思的。

    郭药师居然隐隐有了退意，就因为韩逍遥比他更年轻？

    可，郭药师退了，他们这帮弟兄怎么办，手底下上万人怎么办？

    不，绝不能让大哥就这么退下来！

    郭药师叹了口气，有些伤心地说道：“都是尸山血海爬过来的，怎么能贪心到这种地步？背叛出卖我郭药师无妨，可险些葬送三万常胜军弟兄，绝不能宽恕！”

    张令徽哈哈笑道：“你们攀上高枝，巴不得封侯拜将去了，兄弟，算个屁啊……哈哈，狡兔死良狗烹，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记得八年前你我投军的时候，说过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“五臣，你今年三十八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担心！”拍了拍对方肩头，郭药师接着说道：“我的意思，到了这个年纪就该清楚自己的位置，封侯只怕是此生的极限了，再高也够不着……”

    有这样一个不安定因素存在，对今后两军共存会造成极大的隐患，所以，张令徽留不得。

    是夜，死里逃生的郭药师曾对众人说道：“但有一州之地，此生足矣！”

    甄五臣思绪回到从军伊始的那段岁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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